第九章 孙通死了
“哎呀，你什么时候来的！”
高求的女儿高红红推开厢房的门，一眼便看到了趴在床边，睡得正香的苏越。
“呃！”
苏越一咕噜站了起来，转瞬便来到了高红红身后。
“天啊，你，你要干什么！”
高红红被吓了一跳。
“没，没事。”
苏越喘着粗气，这才恢复清醒，想起昨天睡在了母亲病房。他赶忙追问高红红道：“现在几点了？”
“七点。”
还好。
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，混进返程上班的人群中应该不至于被人发现。
他不敢让母亲冒任何的风险，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。
“请你照顾好我母亲。”
“请你赶紧交钱！”高红红白了苏越一眼，“对了，我爸说有两味非常重要的药材没有了，让你去城里的同仁堂抓一下。”
“哦。”
苏越并没有当回事。
这种要求并不是第一次了。
之前要求他买过一次冬虫夏草，一下就要了10盒，总金额在2万多。
这次应该也不会便宜。
高红红走出厢房，拿了一张处方回来。
“鹿茸，5斤。牛黄，5斤。高求。”
苏越接过处方，折叠好，揣进了上衣口袋里。
这些都是极为名贵的药材，价格至少在20万左右了。
该死！
这家人越发的贪得无厌了。
可是——
看向躺在床上的母亲，苏越也只能咬牙接受。
妈，我该怎么办！
面对现在这个局面，苏越束手无策。
“下周5之前必须交货，断了药，耽误了你妈的病，可别说是我们害的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苏越又恋恋不舍的看了母亲几眼，这才转身走出厢房，仍旧不走大门，翻身上了墙头，从后墙跳入一片草丛之中，又穿过草丛，来到一条罕有人迹的小道，从这条小道走进街道，混入了返城的人群之中。
今天已经是6月1日，明天晚上又要出手了。虽然已经提前踩好了点，但因为高求开的处方，苏越不得不再去踩个点。
现在正是返城的高峰，老人，中年，青年，少年，领着孩子的，拖着行李的，扛着包裹的，各种人都有，苏越混在这些人之中，坐上了返城的大巴。
一路无事。
苏越随意而行，找到一处五十多层的商业楼之后，趁门口的保安不注意，溜了进去。他看了看一层墙壁上的指示牌，最终在35层找到了一家名叫“富康投资”的公司，锁定了这次踩点的目标。
投资公司应该不差钱吧。
苏越乘电梯来到34层，进入洗手间，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锦囊，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掏出一枚玉手镯。这手镯乃是冰种，晶莹剔透，里面盘旋着一条龙形的绿色斑纹，随着亮度的变化，这条龙像活了一样若隐若现。
母亲说这手镯是盗帅的遗物，一共有两枚，另一枚和这枚外形一样，只是里面并非是一条龙，而是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。两年前那次变故中，因为仓皇出逃，母亲只将这枚龙镯带了出来，那枚凤镯仍旧还藏在落叶村的家里。
这就是苏越多次返回落叶村的原因。他要完成母亲的嘱托，找回那个凤镯。可是，因为母亲没有告诉他藏匿的地点，虽然去了好几次，却仍旧没能找到。
苏越将龙镯攥在手里，爬楼梯到35层之后，找到富康投资公司，开始在门口来来回回的徘徊，脸上带着怯懦、不安的神情。
门口的前台起初并未在意，但在苏越来来回回转了二十几趟之后，终于是忍不住，走到了他面前。
“小同学，你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我，你们，手镯买吗？”
这已经不是苏越第一次干这种事，几乎每次都能成功，因为这个龙镯实在是太特殊了。
苏越将龙镯伸到前台眼前，栩栩如生的龙在前台眼前若隐若现，引得前台的小姑娘瞪大了双眼，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这玉镯，太美了！
“要买吗？”
“小同学，你的意思是，要卖这个手镯？”
“嗯。我妈妈得了重病，需要好多好多钱。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，人家说能卖好多钱。”
“那你打算卖多少钱？”
前台的小姑娘忍不住询问道。
“我妈妈做手术，需要20多万。”
“20多万？我可买不起。”
“哦，那好吧。”苏越仍旧没有收回手镯，只是低着头，轻轻抽泣起来，“怎么办，我该怎么办啊，呜呜——”
或许是因为龙镯的吸引，又或许是起了恻隐之心，前台的小姑娘想了想，说道：“我肯定是买不起。不过，我们老板可能会有兴趣。小同学，你跟我来，给他看看你的镯子吧。”
“嗯，谢谢大姐姐。”
苏越跟着前台进入了公司。
前台的小姑娘将他让到会客厅，给他拿了听可乐和一些吃的，苏越也不客气，如饿狼似的吃了起来。
“别急，看把你饿的。没妈的孩子像根草。哎，这孩子，真可怜。”
前台的小姑娘又给苏越拿了一些吃的，这才转向老板办公室，心里暗下决定，得为这孩子说些好话，尽可能说服老板，让他把那个玉镯买下来，然后——
毕竟那个玉镯，实在是太诱人了，好想戴上试试啊。
…………
叶一成用了一上午时间，将被盗的四家公司都走了一遍之后，终于找到了破案的关键。
踩点！
四个公司的老板都提供了同一个线索——在被盗之前，曾有一个小孩主动上门，向他推销一个手镯。而且，四个人都几乎流着口水说那个手镯太特别了，是一枚举世罕有的冰种龙纹手镯。那条龙像活了一样，栩栩如生，时隐时现。四个人都是当即拿出二十一万现金，没有现金的还让秘书去取了现金回来。可是，那孩子卖着卖着突然就变卦了，说什么这是他们家的传家宝，卖了他妈会打死他，最后竟然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。
所以，这个案子要破起来并不难，需要的只是时间和功夫。
从四个案件的共性看，那个少年只对位于高楼层的公司下手，这就可以将很多公司排除在外。之后，只需要广撒网，对高楼层、名字听上去有钱的公司进行逐一走访，给这些公司的前台留下联系方式，告知前台如果有推销手镯的少年出现就拨打这个电话，台前将会得到一定金额的奖励。
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了。
叶一成不知道孙通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破案方法的，也不知道他走访了多少家公司，但可以确定一点——他一定锁定了那个少年踩好的点。
看来主动出击是不行了，只能先对孙通下手了。
叶一成拿出手机，刚要给林溪发信息的时候，郭妙的电话便打了过来。
不好！
一股不祥的预感涌向心头，刚按下接听键，电话另一端便传来郭妙急切的声音：“苏通死了！被人折磨死的！然后，那两个王八蛋把他从医院楼顶上丢了下来！该死！该死！到底是什么人干的！姑奶奶非要把他们揪出来，剥了他们的皮！”
果然。
叶一成无语了。
孙通是郭妙的老部下，即便有可能背叛了茶馆，但这份感情是无法立刻消失的，尤其在还没有查实之前。而且，听郭妙的意思，孙通死前应该是受尽了折磨，也就是说对方的目标并不是孙通，而是逼他说出某个秘密。
那究竟是什么秘密？
从现在的情况看，应该就是那个少年的行踪了。
那么，孙通有没有说出这个秘密？
另外，现在已经中午了，郭妙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，难道她和林溪拖到现在才去找孙通？
她们两个是怎么回事？
为什么无故拖延？
叶一成竭力保持着冷静，尽可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当前，不再进行过度的分析，毕竟牵扯的事情太多，案件已经超过了他原来预估的复杂程度。
于是，叶一成用最为平静的语气说道：“郭馆长，请你保持冷静！你是茶馆的副馆长，遇到这种事情首先要做的并不是宣泄自己的情绪，而是冷静面对，妥善处理好现场，为下一步破案做准备。我问你，你现在在哪儿？”
叶一成的这番话应该是起了些作用，郭妙在沉默了一会之后，用较为平静的语气回答道：“医院。”
“确定是孙通吗？”
“确定。”
“好。你把医院的地址发给我。我马上到。另外，通知非正组，封锁现场！”
“明白了。你——”郭妙犹豫了一会之后，继续说道：“说得对，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。你，快点。”
不知不觉的，郭妙竟然对叶一成产生了某种依赖感。
…………
十分钟之后，叶一成来到了事发地点。
非正组早已经就位，将包括医院大楼在内1000米范围内的地方全部封锁，甚至用帘子挡住了医院大楼所有楼层的窗子。
“叶馆长，你这刚刚上任就连出两条人命，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。”
严历似乎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，仍旧占着嘴上的便宜。
叶一成懒得理她。
“馆长，快来看。”
林溪正站在孙通尸体边上，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。
叶一成走到她身边，看到孙通的尸体之后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这，太残忍了！
医院大楼共8层，虽然被从楼顶丢下来，但孙通毕竟身负3层内功修为，体内的筋骨异于常人，并未因此摔得脑浆迸裂。也正因为这个，他死前的样子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。
叶一成也终于明白了郭妙当时的心情。
孙通从上到下，身体上布满了长约十厘米左右的伤口。每个伤口横切面很细但又极深，应该是用一种极薄的刀片，一道道，慢慢切割而成。而且，伤口表面发白，上面残留着一些白色的水迹，应该是伤口浸泡了盐水所致。
叶一成不忍再看下去了。
“严组长，先收殓尸体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严历走了过来。她检查完尸体之后，再也没有刚才看戏的心情了，“凶手的手段极为残忍，可从伤口的情况看，长度、深度、方向几乎全都一致。这说明凶手很享受这个过程，每一刀都很享受。也就是说，这应该是个心理极为变态的人。”
“嗯。我看出来了。”
叶一成点头认可。
“所以，叶馆长，请你们务必尽早破案。一个心理极为变态的武林中人，对天水市来说，这可并不是一个好消息。”
“放心。很快我就能抓到他。到时候，我会亲手把他一片一片的，片成一大盘生鱼片。到时候，我会送一盘给严组长尝尝鲜。”
叶一成的声音毫无感情，冰冷的令人颤抖。
“好。”
“严组长，虽然我并不信任你。”叶一成转向严历，目光冷峻，“但是，现在时间紧迫，这件事也只有你们非正组能够完成。所以，我只能拜托你了。”
“哈哈，叶馆长不愧是千年不遇的奇才，拿得起，放得下。”严历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，直直的盯着叶一成，“不过，既然叶馆长如此坦诚，我严历自然也不再藏着掖着。我对你们这些武林中人，从来就没有任何好感。不过，对叶馆长，却另当别论。我发觉最近时常想起你，想起你的音容笑貌，想起你的傲慢无礼，这令我——”说到这儿，严历贴近叶一成的身体，咬着他的耳朵说道：“春心荡漾。所以，你交代的事情，我自然会倾力协助。不过，我也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条件？你说。”
严历转身看向林溪，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的声调说道：“今天晚上10点，我希望叶馆长来我的住处，与我促膝长谈，共度良宵，以解小女子的——相思之苦。”
“你！无耻！”
林溪顿觉无语。
这个女人，竟然乘人之危，借机提出这样不要脸的要求，她还有没有廉耻！
“没问题。”叶一成答应的非常干脆，“那么，就请严组长发动非正组全部力量，在今晚12点之前，帮我查明从5月1日到现在，孙通去过的所有地方。”
“所有地方？好的。叶馆长，希望你今晚不要让我失望。”严历说完这话，又挑衅的白了林溪一眼，这才转身离开了。
“无耻！”
林溪暗暗咒骂了一句。她偷眼看向叶一成，发现叶一成眉头紧皱，正专注的思考着什么，赶忙摇了摇头，试图将不该有的杂念甩掉。
可是，脑子里仍旧回想着严历刚才的话。
共度良宵，不要让她失望。
这个女人，太无耻了！
还有馆长，他为什么要答应她啊。
一股浓浓的哀怨涌上心头，林溪的心乱成了一团。
高求的女儿高红红推开厢房的门，一眼便看到了趴在床边，睡得正香的苏越。
“呃！”
苏越一咕噜站了起来，转瞬便来到了高红红身后。
“天啊，你，你要干什么！”
高红红被吓了一跳。
“没，没事。”
苏越喘着粗气，这才恢复清醒，想起昨天睡在了母亲病房。他赶忙追问高红红道：“现在几点了？”
“七点。”
还好。
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，混进返程上班的人群中应该不至于被人发现。
他不敢让母亲冒任何的风险，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。
“请你照顾好我母亲。”
“请你赶紧交钱！”高红红白了苏越一眼，“对了，我爸说有两味非常重要的药材没有了，让你去城里的同仁堂抓一下。”
“哦。”
苏越并没有当回事。
这种要求并不是第一次了。
之前要求他买过一次冬虫夏草，一下就要了10盒，总金额在2万多。
这次应该也不会便宜。
高红红走出厢房，拿了一张处方回来。
“鹿茸，5斤。牛黄，5斤。高求。”
苏越接过处方，折叠好，揣进了上衣口袋里。
这些都是极为名贵的药材，价格至少在20万左右了。
该死！
这家人越发的贪得无厌了。
可是——
看向躺在床上的母亲，苏越也只能咬牙接受。
妈，我该怎么办！
面对现在这个局面，苏越束手无策。
“下周5之前必须交货，断了药，耽误了你妈的病，可别说是我们害的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苏越又恋恋不舍的看了母亲几眼，这才转身走出厢房，仍旧不走大门，翻身上了墙头，从后墙跳入一片草丛之中，又穿过草丛，来到一条罕有人迹的小道，从这条小道走进街道，混入了返城的人群之中。
今天已经是6月1日，明天晚上又要出手了。虽然已经提前踩好了点，但因为高求开的处方，苏越不得不再去踩个点。
现在正是返城的高峰，老人，中年，青年，少年，领着孩子的，拖着行李的，扛着包裹的，各种人都有，苏越混在这些人之中，坐上了返城的大巴。
一路无事。
苏越随意而行，找到一处五十多层的商业楼之后，趁门口的保安不注意，溜了进去。他看了看一层墙壁上的指示牌，最终在35层找到了一家名叫“富康投资”的公司，锁定了这次踩点的目标。
投资公司应该不差钱吧。
苏越乘电梯来到34层，进入洗手间，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锦囊，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掏出一枚玉手镯。这手镯乃是冰种，晶莹剔透，里面盘旋着一条龙形的绿色斑纹，随着亮度的变化，这条龙像活了一样若隐若现。
母亲说这手镯是盗帅的遗物，一共有两枚，另一枚和这枚外形一样，只是里面并非是一条龙，而是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。两年前那次变故中，因为仓皇出逃，母亲只将这枚龙镯带了出来，那枚凤镯仍旧还藏在落叶村的家里。
这就是苏越多次返回落叶村的原因。他要完成母亲的嘱托，找回那个凤镯。可是，因为母亲没有告诉他藏匿的地点，虽然去了好几次，却仍旧没能找到。
苏越将龙镯攥在手里，爬楼梯到35层之后，找到富康投资公司，开始在门口来来回回的徘徊，脸上带着怯懦、不安的神情。
门口的前台起初并未在意，但在苏越来来回回转了二十几趟之后，终于是忍不住，走到了他面前。
“小同学，你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我，你们，手镯买吗？”
这已经不是苏越第一次干这种事，几乎每次都能成功，因为这个龙镯实在是太特殊了。
苏越将龙镯伸到前台眼前，栩栩如生的龙在前台眼前若隐若现，引得前台的小姑娘瞪大了双眼，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这玉镯，太美了！
“要买吗？”
“小同学，你的意思是，要卖这个手镯？”
“嗯。我妈妈得了重病，需要好多好多钱。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，人家说能卖好多钱。”
“那你打算卖多少钱？”
前台的小姑娘忍不住询问道。
“我妈妈做手术，需要20多万。”
“20多万？我可买不起。”
“哦，那好吧。”苏越仍旧没有收回手镯，只是低着头，轻轻抽泣起来，“怎么办，我该怎么办啊，呜呜——”
或许是因为龙镯的吸引，又或许是起了恻隐之心，前台的小姑娘想了想，说道：“我肯定是买不起。不过，我们老板可能会有兴趣。小同学，你跟我来，给他看看你的镯子吧。”
“嗯，谢谢大姐姐。”
苏越跟着前台进入了公司。
前台的小姑娘将他让到会客厅，给他拿了听可乐和一些吃的，苏越也不客气，如饿狼似的吃了起来。
“别急，看把你饿的。没妈的孩子像根草。哎，这孩子，真可怜。”
前台的小姑娘又给苏越拿了一些吃的，这才转向老板办公室，心里暗下决定，得为这孩子说些好话，尽可能说服老板，让他把那个玉镯买下来，然后——
毕竟那个玉镯，实在是太诱人了，好想戴上试试啊。
…………
叶一成用了一上午时间，将被盗的四家公司都走了一遍之后，终于找到了破案的关键。
踩点！
四个公司的老板都提供了同一个线索——在被盗之前，曾有一个小孩主动上门，向他推销一个手镯。而且，四个人都几乎流着口水说那个手镯太特别了，是一枚举世罕有的冰种龙纹手镯。那条龙像活了一样，栩栩如生，时隐时现。四个人都是当即拿出二十一万现金，没有现金的还让秘书去取了现金回来。可是，那孩子卖着卖着突然就变卦了，说什么这是他们家的传家宝，卖了他妈会打死他，最后竟然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。
所以，这个案子要破起来并不难，需要的只是时间和功夫。
从四个案件的共性看，那个少年只对位于高楼层的公司下手，这就可以将很多公司排除在外。之后，只需要广撒网，对高楼层、名字听上去有钱的公司进行逐一走访，给这些公司的前台留下联系方式，告知前台如果有推销手镯的少年出现就拨打这个电话，台前将会得到一定金额的奖励。
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了。
叶一成不知道孙通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破案方法的，也不知道他走访了多少家公司，但可以确定一点——他一定锁定了那个少年踩好的点。
看来主动出击是不行了，只能先对孙通下手了。
叶一成拿出手机，刚要给林溪发信息的时候，郭妙的电话便打了过来。
不好！
一股不祥的预感涌向心头，刚按下接听键，电话另一端便传来郭妙急切的声音：“苏通死了！被人折磨死的！然后，那两个王八蛋把他从医院楼顶上丢了下来！该死！该死！到底是什么人干的！姑奶奶非要把他们揪出来，剥了他们的皮！”
果然。
叶一成无语了。
孙通是郭妙的老部下，即便有可能背叛了茶馆，但这份感情是无法立刻消失的，尤其在还没有查实之前。而且，听郭妙的意思，孙通死前应该是受尽了折磨，也就是说对方的目标并不是孙通，而是逼他说出某个秘密。
那究竟是什么秘密？
从现在的情况看，应该就是那个少年的行踪了。
那么，孙通有没有说出这个秘密？
另外，现在已经中午了，郭妙为什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，难道她和林溪拖到现在才去找孙通？
她们两个是怎么回事？
为什么无故拖延？
叶一成竭力保持着冷静，尽可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当前，不再进行过度的分析，毕竟牵扯的事情太多，案件已经超过了他原来预估的复杂程度。
于是，叶一成用最为平静的语气说道：“郭馆长，请你保持冷静！你是茶馆的副馆长，遇到这种事情首先要做的并不是宣泄自己的情绪，而是冷静面对，妥善处理好现场，为下一步破案做准备。我问你，你现在在哪儿？”
叶一成的这番话应该是起了些作用，郭妙在沉默了一会之后，用较为平静的语气回答道：“医院。”
“确定是孙通吗？”
“确定。”
“好。你把医院的地址发给我。我马上到。另外，通知非正组，封锁现场！”
“明白了。你——”郭妙犹豫了一会之后，继续说道：“说得对，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。你，快点。”
不知不觉的，郭妙竟然对叶一成产生了某种依赖感。
…………
十分钟之后，叶一成来到了事发地点。
非正组早已经就位，将包括医院大楼在内1000米范围内的地方全部封锁，甚至用帘子挡住了医院大楼所有楼层的窗子。
“叶馆长，你这刚刚上任就连出两条人命，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。”
严历似乎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，仍旧占着嘴上的便宜。
叶一成懒得理她。
“馆长，快来看。”
林溪正站在孙通尸体边上，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。
叶一成走到她身边，看到孙通的尸体之后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这，太残忍了！
医院大楼共8层，虽然被从楼顶丢下来，但孙通毕竟身负3层内功修为，体内的筋骨异于常人，并未因此摔得脑浆迸裂。也正因为这个，他死前的样子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。
叶一成也终于明白了郭妙当时的心情。
孙通从上到下，身体上布满了长约十厘米左右的伤口。每个伤口横切面很细但又极深，应该是用一种极薄的刀片，一道道，慢慢切割而成。而且，伤口表面发白，上面残留着一些白色的水迹，应该是伤口浸泡了盐水所致。
叶一成不忍再看下去了。
“严组长，先收殓尸体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严历走了过来。她检查完尸体之后，再也没有刚才看戏的心情了，“凶手的手段极为残忍，可从伤口的情况看，长度、深度、方向几乎全都一致。这说明凶手很享受这个过程，每一刀都很享受。也就是说，这应该是个心理极为变态的人。”
“嗯。我看出来了。”
叶一成点头认可。
“所以，叶馆长，请你们务必尽早破案。一个心理极为变态的武林中人，对天水市来说，这可并不是一个好消息。”
“放心。很快我就能抓到他。到时候，我会亲手把他一片一片的，片成一大盘生鱼片。到时候，我会送一盘给严组长尝尝鲜。”
叶一成的声音毫无感情，冰冷的令人颤抖。
“好。”
“严组长，虽然我并不信任你。”叶一成转向严历，目光冷峻，“但是，现在时间紧迫，这件事也只有你们非正组能够完成。所以，我只能拜托你了。”
“哈哈，叶馆长不愧是千年不遇的奇才，拿得起，放得下。”严历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，直直的盯着叶一成，“不过，既然叶馆长如此坦诚，我严历自然也不再藏着掖着。我对你们这些武林中人，从来就没有任何好感。不过，对叶馆长，却另当别论。我发觉最近时常想起你，想起你的音容笑貌，想起你的傲慢无礼，这令我——”说到这儿，严历贴近叶一成的身体，咬着他的耳朵说道：“春心荡漾。所以，你交代的事情，我自然会倾力协助。不过，我也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条件？你说。”
严历转身看向林溪，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的声调说道：“今天晚上10点，我希望叶馆长来我的住处，与我促膝长谈，共度良宵，以解小女子的——相思之苦。”
“你！无耻！”
林溪顿觉无语。
这个女人，竟然乘人之危，借机提出这样不要脸的要求，她还有没有廉耻！
“没问题。”叶一成答应的非常干脆，“那么，就请严组长发动非正组全部力量，在今晚12点之前，帮我查明从5月1日到现在，孙通去过的所有地方。”
“所有地方？好的。叶馆长，希望你今晚不要让我失望。”严历说完这话，又挑衅的白了林溪一眼，这才转身离开了。
“无耻！”
林溪暗暗咒骂了一句。她偷眼看向叶一成，发现叶一成眉头紧皱，正专注的思考着什么，赶忙摇了摇头，试图将不该有的杂念甩掉。
可是，脑子里仍旧回想着严历刚才的话。
共度良宵，不要让她失望。
这个女人，太无耻了！
还有馆长，他为什么要答应她啊。
一股浓浓的哀怨涌上心头，林溪的心乱成了一团。